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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經記者 李少婷
2013年，《爸爸去哪兒》第一季在雪鄉殺青，這一“驢友”口中的賞雪勝地由此廣為人知。但今年冬天情況與五年前大相徑庭，“宰客”風波使得雪鄉深陷信任危機。
這讓雪鄉人惱火不已。“打盆說盆打碗說碗，說趙家大院就是趙家大院的事，何況他也不是雪鄉里面啊。說黑人宰人，哪個鍋里都有幾條臭魚，但這臭魚挺惡心人的，把這個鍋都整腥了。”一位雪鄉景區內的家庭旅館老板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抱怨道。
雪鄉風景區位于大海林林業局內，雪鄉內及周邊林場居民早年間以在山上采伐維生，但隨著林業局在2000年轉型旅游業，居民們紛紛開起家庭旅館。但記者走訪發現，雪鄉內外存在著缺乏旅游業以外的支柱產業、收入差距大等問題，這些問題隱藏在“宰客”事件背后，是風波的根源。
為了三個月旅游季準備一年
土生土長的雪鄉人老張曾經是個伐木工人，2000年，他還在山上“放樹”，過年回家時趕著馬爬犁拉著木頭往家走，他第一次聽到旅游業發出的錢幣聲。“有好些游客想玩馬爬犁，那時候便宜，10塊、20塊一人，這樣半個多月能掙三四千塊錢。”
老張真正進入旅游業是2005年，彼時他把翻蓋好了的屋子租給外來經營者，一租就是7年，直到2013年再次翻建房子，正好趕上《爸爸去哪兒》第一季殺青，“2010年時候人就不少，但從2013年開始人就特別多了”。
老張回憶道，2014年是近幾年人流量的一個峰值。按照老張的理論，中國旅游業中最大的消費力是孩子和老人，而受到《爸爸去哪兒》的影響，2014年雪鄉的游客主要是家長和孩子。
王阿姨比老張“入行”早一些，2003年時便做起了家庭旅館的生意，她本以為這個冬季的效益能夠超越2014年，“（2017年）12月份人真多啊，12月29號那天把我家門檻都踩壞了，但這一整夠嗆了，現在家家都反映有幾間退房的”。
雪鄉人叫屈連連，不僅因為涉嫌“宰客”的趙家大院并不在雪鄉景區內，還因為此類影響雪鄉名譽的事件會直接影響其收入。多位在景區內主干道上競標攤位的生意人向記者表示，近期收入下降一半，“平常賣貨一千多塊，現在四五百都合不著”。
此前雪鄉也曾遭遇危機。2015年，諾如病毒作怪的“雪鄉病”使得當年游客量大減，最后雖然查明病毒并非是因為雪鄉水質問題，但雪鄉人當年的收入仍然受到了影響。
“我一年就干這三個月活，是不是得把我這一年的生活費弄出來？”老張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介紹，本地人春天采兩個月山菜，夏天收拾一個月房間，秋天再采蘑菇、木耳，準備一年就為12月和來年1月、2月的旅游季。
雪鄉內外擔憂名譽和出路
據雪鄉當地人介紹，雪鄉內家庭旅館共有約200家，其中有不少都是外地人向本地人租賃經營的。2017年租金走高，價高者能租40萬~50萬元/家，甚至有70萬元/家，租期僅僅是三個月。
這讓距離雪鄉不遠的林場居民羨慕不已。由于氣候原因，雪鄉景區內雪最大、景色最好，在政策扶持下得以迅速發展，而雪鄉附近的林場直到近兩年才跟著“借光”。其中，被曝“宰客”的趙家大院位于永安林場，距離雪向景區僅10公里左右，較景區內動輒上千元一間房的住宿費，永安林場每晚一二百的費用則顯得劃算很多，不少游客選擇在此歇腳。
“以前，我們盼人來都是盼星星盼月亮，現在剛好一點，就出了這檔子事，游客們嚇得都不敢來了，退房的可多了。”永安林場一位從事家庭旅館的老板娘說道。
永安林場的從業者發愁未來的出路，而雪鄉內的從業者則擔憂雪鄉的名譽。
多位雪鄉內家庭旅館從業者向記者表示，如今隨著雪鄉景區人流量的加大，分流到附近林場的游客越來越多，如何有效管理成了擺在政府監管方面前的難題。
“以資源整合、統一經營的集團化體制模式和店長制管理機制，代替多頭個體經營，一定是‘雪鄉’這樣的冰雪旅游景點創新體制和利益分配機制的更好途徑和持續良性發展的正確大方向。”創聯智庫（北京）農業研究院院長孫北國認為，民宿集團化經營已在國內外有了穩定的發展，在雪鄉及附近的民宿集中區也不妨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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